公司大院里的水塔,那高高的水塔将要被爆破。
这几天和水塔合影存照的人络绎不绝,有大院里的新老住户,还有路过的曾经仰视过这水塔的路人甲乙。水塔像个偶像明星般的高高矗立着,保持着它一贯的作风严谨、挺立、刚毅。
水塔的年龄应该和这所大院一般大小。它目睹大院里的家常里短,打量这所大院逐日强壮。它什么都经过、见过、想过、只是不言不语。一进院里的水塔俨然成了这里的亮点和标志。入门而来,高高的水塔首先俘虏你的眼神,不管你是有意无意的,它总能或多或少撼动到你的神经命脉。
谁也不记得曾几时起,这水塔成了大院里的象征性物件。每每谁家有婚丧嫁娶之事,需要集合人时,习惯性的指定地点便是这水塔;即使呼朋唤友一起出门,相邀集合点亦在水塔。老一代的后孙们和兴起一代人的儿女,这些人们孩子的婴幼儿期,这水塔乃是他们玩耍取乐的不二的好地方。孩子们在圆圆的光溜溜的水塔基部跳跃、追逐、嬉闹,还从没有听说过谁家孩子在水塔边玩耍时受过伤,所以大院人用朴素的观点解释说,这是因塔神庇护的缘由。
水塔,大院里的水塔,这方圆仅仅存在的高高水塔,可它已成了老者。老者老矣,时代已经不再需要它;老者老矣,健康免不得让人捏把汗。爆破它箭在弦上,人们懂得。只是有种隐隐不舍的情感,因它已经陪伴这个大院很长很长的时间。习惯了它的陪伴,没有它,心头会有一种空空落落缺少点什么的怪念头。在过去,它经心着意地服务着滋养着大院。
是的,正因为陪伴太久,需要和它来次像样的告别仪式感。朴素的执着的人们纷纷前来和水塔合影拍照,一个无言留影存照,胜却千言万语,不是吗……